雨中的阿裏山

 雨中的阿裏山

    伴著細雨，我們走進阿裏山。“高山青，澗水藍，阿裏山的姑娘美如水，阿裏山的少年壯如山……”，多年前，故國大陸隨處傳唱著這首台灣民歌。其時鄧麗君演唱的這首《阿裏山的姑娘》勾起了人們對阿裏山無窮的想象和神往。往往聽到這首歌，總有種一種密切和熟習的感到，讓我沉淪和思念。終於在多年之後的今天，我來到了阿裏山。我想，從此今後，我的記憶中將會削減一種遺憾，削減一種讓人沉淪和思念的遺憾。

    阿裏山處於台灣省嘉義市東方75公裏，是大武戀山、尖山、祝山、塔山等十八座山的總稱，主峰塔山海拔2600多米，以叢林、雲海、日出、晚霞和高山小火車而著稱。阿裏山的叢林面積共有3萬多公頃，從山上山頂分離發展著熱帶、溫帶和寒帶十幾種林木，紅檜、扁柏、亞杉、鐵杉和姬松被稱為有名的“阿裏山五木”。阿裏山中的姊妹潭、受鎮宮、千歲檜、光武檜、三代木、象鼻木、慈雲寺、樹靈塔……更是可貴的旅行名勝。

   我們的車從嘉義動身，翻過海拔800米路段時，路旁的闊葉林不見了，雙方盡為茂密的針葉林，就連籠罩台灣島的檳榔樹也稀少起來。綿綿雨絲中枝豐幹碩的參天檜木如波似濤、鋪天蓋地漫卷著綠浪。蔥翠蓊郁的阿裏山，在雨中盡顯其山林之美。霎時間，我發明我的心在和水霧和山嶺一路脈動。遠山聚積，彤雲翻騰，林木蔥翠，風吹雨助裏，阿裏山的綠色在雲霧中飄忽不定。

   汽車持續向高處爬升，載著我們在盤山公路不知道幾轉幾曲後終於到了半山腰。一走下車子，雨水竟然劈裏啪啦下了起來。眾人只好躲進板屋避雨，然則每小我的臉上依然吐露出那可貴的歡欣。在大陸勞碌的日子和城市生存，很難讓我們有心境對雨中的風景做一番賣力的鑒賞。可是在這裏，在雨中的阿裏山，我們和所有的遊人都被雨水困住腳步，有幸凝思屏氣真正和著涼意，跟天然做了一回交換。

   走進叢林的石板路，兩旁是直沖雲霄的筆挺的樹木，在雨水的沖洗下幹凈清爽，披發著幽幽的木香。除了雨聲，還可以間或聽到鳥鳴，和同夥們的贊嘆，而山，依舊緘舌閉口，雨，仍然繾綣悱惻，沒有人能說出那些盛開與雕落。山裏到處可見神木，神木就是紅檜樹，是台灣特有的名貴樹種，市場價錢很高，是著名的長命木，一般樹齡均在千年以上。日本統治時代，鼎力大舉砍伐，如今仍可見遺留的木墩。依據樹的外形，勾畫出了如金豬報喜、龍鳳配、永結齊心等美妙的想象。

   慢慢的，莽莽蒼蒼的原始叢林出現面前，身旁清楚可見各類各樣的原始植物，昂首便可見到參天大樹，很多大樹須要幾人合圍，幾米外就是茫茫白霧，我們便在霧森中穿行著。阿裏山就像一本汗青的活頁書，很多古老的植物在山中發展，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三代木，三代統一根株，枯而復榮，所以稱它為三代木，橫倒在地上的是樹齡一千五百的一代木，枯身後經由250年，一顆種子偶然飄落在其上，籍枯樹為營養，又發展第二代。二代木根老殼空，經由300年又發展第三代，枝葉旺盛。

   雨水讓原始林區裏有一種清爽之氣。我們從外面世界帶來的塵埃，我們從世俗紛爭中浸染的懊惱，我們從性命遠程背馱的重負，都面臨著另一種鎮靜，叢林的鎮靜，綠色的鎮靜，大度而無言的鎮靜。難怪這裏把林裏漫步叫做“叢林浴”——洗澡著樹林中綠色的安靜。當然，也許因為我們可貴此行，也許冥冥中的神明知道，現代的我們有太多須要滌除的積塵。雨中我們走在參天古木間的林區小道，似乎能覺得一滴一滴晶瑩的水珠，冬冬冬，在我們幹枯的心坎，滴註，浸滲，潤澤津潤。

   神木中最值得欣賞的是周公檜。這株有著3000多年樹齡的亞洲樹王，靜靜聳立在那邊，在雨中更顯深邃深摯。樹身略顯傾斜，樹枝仍充斥綠意。這株樹高52米，樹圍約23米，需十幾人能力合抱，約生於周公時期，故稱為“周公檜”。很難想象，就那麽一點點陽光，一點點雨露，周公檜是如何閱盡千年的風雨滄桑，依然存活得如斯健朗。是啊，神木寫的詩誰能破譯？這些古樹，見證了那些我們不知道的流逝。

   山川相依，有山必有水。來到台灣，來到阿裏山，沒有見到美如水的姑娘，卻也碰到了的切實其實確的水。在浩瀚神木矗立的阿裏山，有兩個相距不到10米的高山湖泊，叫做姊妹潭，相傳是姐妹兩人在此為愛而雙雙殉情而得名。恰是因為這個戀愛傳說才讓許很多多人留下了無盡的聯想。雨中的姊妹潭、覆蓋著氤氳的水氣，漂似輕紗，薄如蟬翼。山與樹，水與霧，留給人最美的記憶，成為你非來弗成的來由。

   台灣是個道教和釋教並盛的處所，隨處可見道觀和寺院。阿裏山也一樣，有好幾處寺廟。安靜肅靜，極其華麗。殿中隨處是金碧光輝的鐫刻，青煙裊繞，穩重肅嚴。殿外的青銅香爐也是青煙縷縷，就連大雨也澆不滅這三清之煙。幾個落發人相向而過，眼光閃耀著棄絕塵埃的淡泊與空靈。阿裏山將溺愛留給了她們，而我等凡輩此時仿佛也享用了大天然大方奉送的一份厚愛。

    雨中的阿裏山就像一幅淡墨疏煙的水墨畫，我在這裏聽雨，我在這裏看景。只是，不作美的天公讓我停滯了走馬觀花的旅行。呵呵，雨中的阿裏山，我在雨中看你，又將在雨中棄你而去，你只是我在台灣留下的一個俏麗的夢。沒方法，出了林子就是人世，人世與天然的阿裏山，只隔一層車窗玻璃。這掛著雨水的玻璃，還真涼。